落水的中秋

月光透不過黑暗的天空
沙沙的雨聲讓世界都模糊了起來
讓假期的夜晚滲著絮絮絲絲的哀愁感

我們已經習慣了
用歡欣鼓舞的方式，相聚在這季節交會處
吃的喝的玩的笑的，都是大把大把無窮盡似的滿足
這天之後，我們一起走入漸寒的年後半
然後，約定期待
在最為冷冽的隆冬時節裡，另一個團圓

只是我們都沒有想到
也是會有這麼一天，在一抬頭就看得到的那個位置
少了黃澄的顏色
風意外地冷，雨更是刺人
街坊、庭院沒有一點熱鬧
小孩子手上的炮竹始終無法一飛衝天
那略帶潮溼，灰黑而連一瞬燦爛的舞台都沒有的煙火
看起來是那麼孱弱可憐，悲哀無助

而最應該感到遺感的老人家們
只是靜靜地微笑包容這一切的冷清

被雨幕隔絕孤離，好像下一刻星星就要殞落般
我們簡素而貼近地相守這零落的一晚

空氣中那揮之不去的傷感
是天氣使然，是秋天的情感
或是在預告著即將到來的離別呢

沒有人長久
我好像看到了前方將會有個蕭條孤寂的寒冬

一直很美麗

我偶然拾起一冊秀麗的紙本
內頁裡載著三段漂亮的記事

故事從一張公主的沙發開始
夜未眠的城市高處
華麗冒險的休憩點
她總在練習優美的舞步
沾了泥的球鞋不能踩踏的毛皮軟毯上
她總是粧彩完美，有著調皮活力的神情
享受著獨一無二的香氛，別出心裁的色彩
也許還有著什麼只有她知道寶藏，
這滿室的風華，是勇敢的收藏

迴旋向上，
黎明前的天空般清冷的空氣
垂墜著恆遠的星體
將喧囂繁華，斂為安靜的轉瞬間，
隱隱從她明亮的曈孔
看到如晶瑩真珠般，她光輝傲麗的天性
而其他閃亮的，璀燦的，綻放的，一切細節，
就是她誘人的性感暗語
你可能要摘下星星，才能換得短暫的共飲

轉眼卻回到十八歲裡的四月天
閒散的午後，和煦的天氣，搖曳的花影
當時的女孩筆劃是細膩
卻總能寫下豐富多變，全世界的心情
當時只認識白天的色彩
只知道嘴角上揚的表情
只關心晴天和雨天的距離，風的形狀，
只會直楞楞地注視前方蝴蝶的影蹤
像青春電影總會有的鏡頭
甜美的側影，專注的眼神，若有所思
懵懵懂懂，白紗色的憧憬寫成詩，寫成台詞
寫成未來的風景

三段故事都只是開頭，講著膽識、身段和夢
短短記在偶然拾起的這記事本
我大概知道本子的主人是誰
她寫字的樣子很美
有著很仔細的目光，很柔軟的表情和瑰麗的天份
我常常在荒草煙沒的這個曠野裡
想著要模仿她

不可許容

就像一場突如其來的街頭槍案

莫明奇妙她血流滿面，恐慌而憤怒，激進而狂揚，
站在不平的土壤上，即使死亡也要奪得槍械
用最後一口氣也要扣下扳機

不是要誰的命
人們需要的是那一聲轟然巨響，一聲生命存在的吶喊
不需要留在誰的記憶裡
只希望活著的掙扎足以撼動空氣的流向

你可以說他是一場擦槍走火的意外
或是一段處心積慮的血海復仇
又或者是世世代代輪迴不歇，與生註定的悲劇

總之莫明奇妙地，突然地，悲哀又無聲地
回想起來就像是黑白慢動作般，壯烈而刻骨地
有人就此瞎了，瘸了，隨著彎流過的悲傷之水
隨著莊嚴低迴的福音合聲

有些東西就這樣死了

我說了謊

因為我貪戀那捲繞在舌尖上的芬芳

而你的眉骨嗜甜
你的眼角嗜甜

所以我們甘於這果醬似的氣味
即使已經滿身黏膩
我還是會繼續咬著蜜般的言語
懷念我們結了緞帶的未來

失敗的夏天，還沒成功的秋天。

都還沒開始我的夏天已經結束了。

用心底的三聲道別
放棄了。撕裂了。失敗了。再見了。
我愛的詩人。
我還是愛你。

希望秋天的腳步能快一些
我已經留不住了。
我快聽不清楚眼前奏響的是離歌還是慶歌了。

……

我以為早就停止的時間
原來都點點滴滴侵蝕在你身上了。
他讓你垂老讓你疼痛
像個孩子般無助
而我還是沒有抱起你的力量

你總是喜歡摸著我的頭，笑說著好乖好乖
現在我握著你的手，撫著你的臉
告訴你一聲聲的加油
是不是有幾分像著你的溫暖

我也知道你很難過，對不起我什麼都不能幫你分擔
但是請你再陪陪我們
再多一些日子，陪我們走一走
請你再加油。一定要加油。

みんな大好き！

我喜歡你們。
笑容可掬，親切隨和，和善可親的你們。

當然我也喜歡美麗的客人們
他們落落大方，好高尚
讓我欣賞，讓我目不轉睛

可是我更喜歡你們
笑著的大家，總是開開心心的模樣
讓我覺得很驕傲很榮幸
是因為你們在身邊
我才能往前走那一步啊！

真是榮幸能跟一群漂亮小姐帥氣男生同桌用餐
你們真是太好了！
好得我想大叫大笑啊~~~

這幾天我會加油！
希望我不要丟你們的臉！

追夢人

意識錯亂，腦子不明清不乾淨
手腳垂死不想動作，卻又想上街找個人
逢人就想抓著他熱熱鬧鬧地聊場天
我想告訴他，
曾經我也有軟軟甜甜作夢的時候
有過無邊無際的幸福漫遊
我想辯白
我只是不夠積極，沒有背叛
我只是見死不救，沒有親手殺害
我想求救
認識了夜夜夜夜纏附在身上的怨魂本體，我想懺悔
我想認罪，

我想告訴你，千萬不要輕易殺死夢裡的人

延續

我從來就對婚姻，生兒育女這些事沒有概念
對我來說是有一點遠的平行線
沒有接近也沒有遠離，沒有想過要朝這些事前進

不過，知道你懷了baby之後
我開始有一點點，一點點，一點點希望，
我自己也有一個家庭有一個小孩

這樣我們的友情就能擴大為兩個家庭的寬度
就能延續到下一代的長度

以前看電視，覺得「世交」這樣的關係好像充滿了心機
就像民視很愛演的那種梗，兩家人充滿了愛恨情仇，及複雜的利益糾葛

不過，看著你，你的家庭
我又突然覺得那會是幸福快樂的事情

給十年前的我

好久不見。我很好。

天氣超好，晴朗又涼爽的今天，
說出來你一定會很開心，
你一直期盼一直期盼一直期盼當時卻沒能成真的演唱會終於實現了，
終於親眼看到他們的演唱會了喔。

說來慚愧，其實這幾年，我已經變得好像沒有那麼喜歡他們了。
後面這兩張專輯也都沒買。
如果告訴你，我現在公司電腦裡沒有放任何一首他們的歌，
傑尼斯的歌倒是好幾十來首
你聽到應該會傻眼吧。

但是好開心，我還是親眼看到他們了，
而且是在台灣的土地上喔。
終於來了喔。你作夢也不敢想像，活生生的人活生生的現場。
十年前你魂牽夢盈地盼啊盼等啊等，等到後來都漸漸淡忘的時候
他們終於來了喔。

加油！

有時候需要像那個很白痴的成份分析一樣
要不斷地反覆思量眼前發生的事
和早晨的咖啡一起，用舌尖品嚐這件事
走路時，連同雙手的擺動揮舞這件事
在電視節目的笑聲中，覺察這件事的顏色
在夢裡演一場翻盤這件事的推理劇場
買下他的八卦聽聽他的主題曲
用筆描出這件事可能的輪廓
和皮擦揉出線條裡的成分
然後用你認可的方式，你熟悉的語言
寫下經驗裡的一頁

比方說，
百分之十是雞同鴨講，百分之三十是後知後覺，
百分之十是你，百分之十是的大家
百分之五是命運，百分之一是事情本來就該這樣
百分之二點九是大王殺大王殺大王殺殺殺殺殺
百分之剩下的，想不到，留白

然後，用一段50字結論裡該有的自信自省，
去開啟明天以後該做的事。

埋怨

想了滿地煙蒂，和紙張
畫著沒有昂揚的窗
看得出，失速的軌道
重疊在起點的笑場
從一開始念念不忘
行進就已經停擺凝滯
因為錯估了時間的厚度

我們變得不輕不狂不聲張

這是護航文！

要我說，那是一盒海水一眼晨光一顆粉櫻桃

什麼晶瑩亮麗白皙透明
跟本就是自己砸自己的腳
哪一隻眼睛看到他剔透無瑕了

這個東西，一打亮起來，世界就平面了
顏色一重，彩度一變鮮明，整個就變迪士尼了
雜質一挑開，裡頭的心思詩意想像力也就跟著煙消雲散了
美就只剩美光就只剩光你不會再想聽他唱歌了

我就是喜歡他不清不楚不高貴，像睜開眼那瞬間、隔層紗似的微光感
我就是喜歡他的出身卑微，不大方不純粹的羞澀美感
我就是喜歡他的色彩不明豔不動人，盈盈漾漾裡充滿謐靜荒涼
我就是喜歡他守候多年般乖巧無聲的姿態，
我喜歡他走進時光般的神祕感
感覺用他來聽流年跟本就是再適合也不過了

幸福的證據

不只是從來不用擔心吃飯錢不用擔心學費
不只是即使分居三地也從不間斷的家人溫暖
不只是在我沮喪時肯安慰我「不是你的錯」的好朋友
不只是穩定的生活、工作、每一天
不只是這些有形、有聲音、有畫面的、具體的事物

連我喜歡傑尼斯喜歡唱歌的這種花草閒情
聽著Liam唱著不要煩惱我就真的明天不煩惱的單純
自以為有點了不起的怡然自得
原來我可以不尖酸、不實際、小毒舌、小天真
可以自由奔放，笑臉迎人，笑點低哭點更低
可以偶爾抱怨最近很衰很倒楣很不走運
可以有著小小小小的好人緣
都是一種幸福

我一直以為理所當然，
原來對有些人來說，這些不是必然

雖然隱隱有感

還是往地雷踩下去
十分鐘內收到的幾十個驚嘆號
還在耳邊嗡嗡作響
可能會繼續演到夢裡
好像會害地球世界末日似的
完全變成扯英雄後腿的丑角

把日積月累的陰德花光了


有一種乾掉，折壽的疲倦感